她话音刚落,阿凇垂在身侧的双手便将她猛力推开了,他力气大,浮南抵抗不了,她也没想着抵抗。
浮南猝不及防往后跌去,摔在地上,身子有些疼,这些微小的疼痛之意沁上脑海,她忽地鼻子一酸。
阿凇在推开她,他在抗拒她,他……不信任她?
浮南以为阿凇变成这样,是她提供的功法出了问题,她不住对他解释:“阿凇,功法没有问题,我确认我没有记错,你让我看一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好吗?”
她的声线轻柔,阿凇在石室的角落里抬眸看她。
浮南又靠了过来,这一次,这一次他没有力气再将她推开了。
“阿凇……”浮南不知所措地扶起他,将他扶到了暖玉台之上,她这才发现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她的手掌涌出源源不断的灵气,供给到他身上,但无济于事,浮南永远也想不到,阿凇需要的是她的血肉。
阿凇的手扣在她的肩膀上,还在不住把她往外推,浮南低着头,有些委屈,视线又落在他布满血痕的手背上,心疼了,鼻子一酸,真落下泪来。
带着些许热意的泪水落在阿凇的手背上,他微怔,眸底的一片平静即将破碎。
趁他现在还存一丝理智,浮南最好走,而他……无法推开她。
阿凇以为自己能抵挡紫冥蝶毒,同样,他希望自己也能在修炼的时候抛弃……对,是抛弃浮南,他们说得不错,她存在势必会成为他的弱点,而他,不想要这样的弱点。
对……这就是他拒绝浮南过来的原因,一定是如此。
他重塑躯体进行到这里,已经到了绝境,若浮南不来,他不生则死,死去的概率更大,但浮南来了,这个答案便永远无法揭晓了。
浮南隔得那么远也就罢了,她就在他眼前,这又叫他如何能够抵挡融合躯体的诱惑呢?
阿凇的手背上落了浮南的泪,他勉强屈起手指给浮南写着字,他的手指在她肩头轻轻掠过,浮南的肩膀敏感地缩起。
“走开——”他心里想的是这个字,但在落笔的时候,却扭曲成“过来——”
两个意义完全相反的词语笔画纠缠着,浮南没理解他在写什么。
阿凇眸底染上疯狂,他的手紧攥,掌心被掐破,有鲜血滴落。
浮南将他的手掌握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展开,小声说:“不要这样……我给你想想办法,好吗?”
她有些悲伤,有些颓丧,她确实无能,如果是先生在这里,他一定能完全解决眼下的状况,而她——连阿凇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浮南原本是握着阿凇的手,但下一刻,他的手掌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
她的脑袋撞到了他的胸膛上,浮南疑惑间抬起头来,对上阿凇那双纯黑的眼瞳。
他的眼睛也尚未重塑完成,眼球缺失了一部分色素,原本浓黑的瞳仁变得如琉璃般清浅澄澈,更添一种非人的诡异感。
自阿凇身后,扬起无数的黑线,仿佛某些昆虫即将成茧时吐出的丝线,此时黑线探了上来,将他们两人包裹其中。
他看着她,平静的眸掀起惊涛骇浪,似乎要将她吞噬,这让浮南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他的猎物。
猎物,怎么会呢?
浮南察觉到了危险,她往后退,但她的腰与手被阿凇紧紧扣着,她没力气挣脱。
她另一只手往后躲了躲,但她的掌心触碰到环绕他们的黑线,这一次,那危险的黑线不再对她展现温驯无害的一面。
浮南的掌心被黑线毫不留情地割破,此时,阿凇将她这只手给握住了。
如那日在花海里一样,他低头,安静舔舐着她掌心落下的鲜血,柔软粗糙的舌面挠着掌心,与那丝丝缕缕的疼痛混合在一起,构成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一刻,浮南明白过来,那一日阿凇原来不是在吻她,他只是……需要她的血而已。
这一次,他也是需要她的血。
他为什么需要她的血,浮南思绪纷乱,当这个谜题被解开,其他很多问题的答案便迎刃而解。
她想起茉茉对她说,阿凇对她很特殊,是,她特殊极了。
他愿意用什么魔域下层的十五座城池与手足换回她,也是因为这个吗?
浮南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她猛然间想起阿凇第一次轮回重塑躯体时发生的意外,她带着他一起逃跑,她被魔族首领所伤,吐了好多血,有些溅落在阿凇的身上。
那个时候的阿凇正在吸收周围的精血重塑身体,只要是带着血气的东西都会被他吸收,而她的血也混合在其中,成为他躯体的一部分。
所以,下一次,下下次,以后的每一次,他修炼都需要吸取她的血,直到她彻底被他吸收为止。
浮南瞪大眼,怔然看着阿凇,而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
他朝她靠了过来,浮南眸中的泪涌了上来,之前纠缠的无数思绪与委屈在看到这般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