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禄山之爪

两人沐浴更衣后喝了些莲藕百合老鸭汤，胡乱吃了些饭菜，仍在屋内休息。

阮毓贞坐着，梁循站着。傻子倒是不哭了，只是缩着脖子。

阮毓贞把眼觑了觑梁循，缓声道：你若安心要认错赔罪，明儿陪我去临风戏院听戏。

梁循万想不到是这样赔罪，抬眼问道：我陪姐姐听戏，姐姐就不走了吗？

阮毓贞横她一眼，冷冷道：你很想我走？

不是不是傻子立即摇头。

阮毓贞起身走到梁循面前，把手放在傻子的肩上轻轻摩挲，道：你乖乖的，下次就多弄一会儿，你若不乖，可就没有下回了。实则她知下次梁循再入雨露期，她照样是被折腾个半死，还不如先说好依了傻子，倒不显得那么失了威严。

我乖的我乖的！傻子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叫姐姐看。

阮毓贞又道：你只说你要去看戏，别说是我。

这是为何？梁循不解。

阮毓贞信口诌道：你母亲叫我抄佛经，我却要出去玩，不是惹她不快吗？

梁循听了也觉有理，满口答应。

次日梁夫人听梁循说要带阮毓贞出去看戏，只当是两人感情又增进了，欣然准允。

选了一处看台包间，阮毓贞赏了些钱打发司机和随从自去消遣，只留夏竹在身边伺候。

不一会儿戏院的招侍送来茶水点心，定睛一看，端盘子那人原来正是郑小欢。

梁循先叫起来，阮毓贞才轻轻瞟一眼，说了声巧了。

梁循拉住郑小欢在包厢里坐下，戏她是听不懂的，讨姐姐欢心陪着来罢了，此时遇上熟人得以讲话解闷，再不肯放走。

郑小欢便上报管事的，专在她们包厢里服侍多给些钱的事儿。

阮毓贞起初冷眼旁观，后面才与郑小欢搭几句话。

趁丫鬟陪梁循去如厕的空档，郑小欢走到阮毓贞身边替她斟茶，悄悄把手放在妇人腰上捏了捏。

阮毓贞打开那禄山之爪，低声斥道：别动手动脚的

郑小欢涎着脸笑道：少奶奶好大脾气，穿上好衣服就不让人碰了，以前搂着抱着怎么不见你推开。

阮毓贞遽然起身，眼睛红红的，愠道：你高兴怎么说吧！你要我搭线我也搭了，非要连我也赔给你你才满意？

原来在梁循卧病之时，郑小欢借阮贵家书之名约阮毓贞私会过一次，声泪俱下诉苦，求妇人想个法子给她铺条进梁府的路

话音刚落，郑小欢立时变了脸，捉住阮毓贞的手怒道：什么赔给我？你本就是我的人！呵呵，好啊，当了少奶奶就把往日情谊全忘了，贞妹啊贞妹

阮毓贞闻言落下泪来，道：我已是嫁给她了，又还能怎么？我若无情无义，谁管你这些闲事！说着摔手走到一边，拿出锦帕抹泪。

郑小欢听了这话兼见阮毓贞桃腮含怒却可怜可爱，不由心旌摇荡，正想走过去搂抱，却听得外面梁循回来了。

郑小欢止住脚步站好，阮毓贞也忙擦干了泪花，坐下端起茶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