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
易礼诗没听到彭沛伦的话,她只觉得身边的这个美女突然对着她一脸姨母笑。
她有些忐忑地跟她打招呼:“你好。”
白芸笑呵呵地回她:“你好。”
大抵人在幸福的时候总会希望别人也跟着一起幸福,白芸看到那两人目光躲闪明显不敢直视对方的样子,立马就判断出了他们两个可能刚刚在一起,或者还处在暧昧期。
有心推波助澜一下,于是她问道:“那个19号是你男朋友吗?”
段凯峰穿的19号球衣,易礼诗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一下子愣住了。
热闹的场馆里,主持人的念白声激动地在她耳边回响,活动进行到了友谊赛的阶段,球星坐到了教练席上,第一排的球员陆续站起来走到球场中央。易礼诗看着段凯峰穿着白色球衣在场中间走动,他不是最高的,但身材是最匀称的。
在她看来,他就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不是,”她答道,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有些苦涩,“那个19号,不是我男朋友。”
以后也不会是。
球场上的段凯峰似是有心灵感应,在一次教练喊暂停的间隙,他抬头看了一眼易礼诗。她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头发还是披散着,没有用他给的发箍。
他跟着队友一起坐回座位休息,工作人员递给他一瓶水,他仰面喝光,余光撇见球场对面二楼VIP室里,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端着一杯香槟,对他遥遥举了一下杯。
白芸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见彭沛伦在旁边说道:“那个19号,段凯峰,我知道他。”
“你知道他?”白芸很惊讶。
“准确的讲,我认识的是他爸爸,段豪,”彭沛伦示意她看球场对面那排透明的VIP室,里面站着一个个西装革履的主办方高管,“拿香槟的那个,你刚刚在VIP室见过他。”
白芸回过神来:“那个大高个,长得还挺帅,看起来有点严肃的那个?”
白芸每次的关注点都很奇怪,作为绝对的颜控,她对于男性的外貌是一定要品评一番的。彭沛伦见怪不怪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段豪,今天这场活动的最大赞助商在东部地区分公司的掌权人,以前也是个运动员,不过因伤退役了。”
彭沛伦的声音不高不低,易礼诗刚好能听到。
今天最大的赞助商是一个国际一线运动品牌,易礼诗抬头扫视了一圈,几乎全场都贴满了这个运动品牌的巨幅广告,头顶上的环形LED屏下,除了近距离拍摄球星的脸之外,下面还滚动播放着广告logo和广告词。
彭沛伦的声音还在继续传过来:“听说段豪之前想把他大儿子送进体校培养成职业运动员,结果被他家老爷子拦下了,应该说的就是段凯峰。”
“对于段凯峰本人,我只对一件事有印象。前几年一个现役前五的NBA球星中国行,他在那场友谊赛中盖帽过那个球星。其实帽一下也不算什么,友谊赛嘛,大家也没尽全力打,关键是那球星态度挺傲慢的,所以那球被他帽得很解气。”
“那年他还在读高中吧,17岁……”
一番话听完,白芸才回头看易礼诗,那个女孩面容平静,膝盖上除了一个千元级的女士包包之外,还抱着个高奢款男士胸包。作为一个时尚美妆博主,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个包在价格上的差距。但她也是穷过的,她妈带着她这个拖油瓶都能嫁入豪门的事迹让她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跨越的。
于是她想了想,鼓励道:“他喜欢你,这是最重要的。”
易礼诗冲着白芸真诚地笑了笑:“谢谢。”
但她和段凯峰真的不可能。
如果说此前她还隐隐约约抱有要不干脆把裸聊搞错对象这件事瞒下,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变成她第二任男友这种不知羞耻的想法,那么现在她已经彻底杜绝了这个念头。
其实,易礼诗一直觉得自己心中隐藏着一个一定要谈一场姐弟恋的执念,这个执念源自于她最喜欢的音乐家门德尔松。在别的小孩子都把莫扎特、贝多芬作为音乐启蒙的时候,她最早接触到的音乐家的名字却是门德尔松。
前面提到过,她的爸爸会一点小提琴,是的确只会一点,她爸小时候自学的,跟他几个发小一起凑钱买了个基础练习琴。他一个当老师的叔叔给了他几本乐谱,拿到谱子他就自己开始练,也练会了几首曲子。
在易礼诗六岁的时候,她爸有意培养她也自学一下小提琴,于是扔给她几本门德尔松的小提琴练习曲,认认真真地教了她高音谱号的五线谱之后,就放任她在那里自己拉着玩。
姿势和手型都是错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纠正。
他没想过给易礼诗正经找个老师教,因为那时候乡下没人会拉小提琴,她家那时候的条件也供不起她培养这一高雅爱好,所以后来易礼诗就自己放弃了。
只是门德尔松这个名字她一听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