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月上中天,弘武帝魏玄带着几位王室宗亲走进长春g0ng。
贵妃娘娘早得了消息,领着一儿一nv上前迎接,江宝嫦则跟着众人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江宝嫦借着外命妇们的遮掩,悄悄打量魏玄,见他面容俊朗,身形魁伟,说话也中气十足,并不像年近四十的人,暗暗松了口气。
崔妙颜既决意进g0ng,她少不得替对方筹谋一二,而陛下没那么难以下口,多少是个安慰。
魏玄笑着握住贵妃娘娘和端yan公主的手,一边牵着一个,坐至主位,说道:“平身吧。”
“谢陛下。”江宝嫦伏地谢恩,动作如行云流水,起身时也竭力压住腰间环佩的动静,如同从小便接受严格教养的大家闺秀一般,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魏怀靖回到自己的位置,越看江宝嫦越满意,对身后那个梳着圆髻的g0ngnv吩咐了几句。
g0ngnv畏惧地看向太子妃,在魏怀靖的再三催促之下,方才战战兢兢地拿起他常用的金樽,斟满美酒,绕着柱子兜了一圈,从暗处接近江宝嫦。
“江小姐,奴婢名叫画眉,是东g0ng的g0ngnv。”她说话怯怯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殿下担心螃蟹x寒,伤了小姐的身子,使奴婢把这杯h酒送过来,叮嘱小姐趁热喝下。”
江宝嫦听得吃力,侧身靠近画眉,忽然闻到一gu淡淡的驴皮腥味。
她皱了皱眉,飞快地在画眉身上扫了一遍,见对方的腰身略有些臃肿,脸上缺乏血se,心里涌出一个猜测。
她神se如常地道:“辛苦你跑这一趟,不过我仍在守孝,不便饮酒,请你替我谢过殿下的一番好意。”
画眉惊异地睁大眼睛,固执道:“小姐怎么能拒绝殿下的赏赐呢?您多少喝一口,哪怕沾一沾杯子,奴婢也有个交待。”
江宝嫦明显地感觉到那道一直sisi盯着她的目光,转移到了画眉手中的杯子上,哪里肯接?
“我明白你的难处。”她举起自己的杯子,向太子和太子妃遥遥致意,接着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我已以茶代酒敬过你家主子,你快回去交差吧。”
画眉还待再说,端yan公主像一只活泼泼的翠鸟般,从魏玄身边飞过来,问:“交什么差?”
她看见江宝嫦把拆下来的螃蟹壳、螃蟹钳和螃蟹腿拼成了一只完整的螃蟹,立即转移注意力:“宝嫦姐姐,这只螃蟹剥得好!快偷偷跟我换一下!”
画眉见二人说得热闹,再也cha不进话,只能讷讷地退下。
魏怀靖听了画眉的回报,只当江宝嫦是在yu擒故纵,并不生气。
他专心欣赏着动人的歌舞,见中间那名异域舞姬穿着轻薄的纱衣,光0的手臂和yuzu上挂着风铃花样式的铃铛,跳起来叮铃铃作响,堪称活se生香,又越过太子妃,对坐在另一张案几前的徐良娣道:“芸儿,这种舞叫什么名字?你得空学一学,回去跳给孤看。”
徐良娣是二品武将之nv,b太子妃的家世差不了多少,因此并不在意她难看的脸se,掩口笑道:“殿下就会戏弄嫔妾,您让嫔妾舞刀弄剑也就罢了,跳这种羞si人的舞做什么?若是被人知道,嫔妾可没法活了。”
魏怀靖与徐良娣眉来眼去了好几个回合,直到太子妃连声咳嗽,方才有所收敛。
夜se越来越深,殿中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
端yan公主把两只剥好的螃蟹献给魏玄和贵妃娘娘,笑嘻嘻地道:“祝父皇和母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情b金坚,白头到老!”
魏玄龙颜大悦,赏了许多金银珠宝,贵妃娘娘也重展笑颜,连声夸她懂事。
端yan公主连喝了四五杯菊花酒,靠在江宝嫦肩上,迷离着醉眼看向对面,嘀咕道:“真奇怪,我皇兄怎么也一直盯着你瞧?是我眼花了吗?”
江宝嫦满心的忧虑无处言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使g0ngnv拿来热帕子,亲自给她揩脸,又喂她喝了两口醒酒茶:“公主醉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安歇吧?”
“我没醉!父皇和母妃还没走呢,我怎么能离席?”端yan公主强撑着坐直身子,眼珠子转了转,吃吃笑起来,“哦——宝嫦姐姐,我知道了,我皇兄钟情于你,想对你献殷勤,才使那个g0ngnv过来敬酒,皇嫂这回的飞醋吃得倒有凭有据。”
她摇头晃脑,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她也不想想,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她再怎么不甘心,只要我皇兄求一道圣旨,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迎你过门,和你姐妹相称……”
“公主,”江宝嫦捏紧手里的sh帕子,任由已经变冷的水珠“啪嗒啪嗒”往下滴,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明显的不赞同,“请慎言。”
端yan公主的笑容僵在脸上,有心发作,想起她吃软不吃y,自己又难得交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忍得脸se隐隐发青,终于缓过一口气,咕哝道:“我又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让你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