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镇安楼,地下密室。
三天的考虑时间已过,佟瞎子几人如期而至。
为了让灵溪老实交代,这三天,他们并未动用任何刑罚。
除了环境脏乱一些,限制人身自由以外,完全称得上好吃好喝的伺候。
在佟瞎子看来,昆仑与苏星阑的脸面,他给足了。
如果灵溪还不识抬举,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而他的耐心,显然到了极致。
不愿,亦不想再多等片刻。
此刻,他负手而立,言辞冰冷道:“人与人相处是互相尊重,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妖魔当道,华夏不宁。”
“昆仑千古基业,亿万芸芸众生,全在你一念之间。”
“是想毫发无损的回去,或是痴痴傻傻的为奴为婢,想清楚咯。”
“老夫这辈子杀过很多人,迫不得已的前提下,并不在乎多你一个。”
“季玄清,苏星阑,甚至是整个昆仑,都不足以成为你和老夫讨价还价的筹码。”
灵溪端坐木床,平心定气道:“佟守老,我的答案,早在三天前说的明明白白。”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没有便是没有,哪怕神魂俱灭,元神尽碎。颠倒黑白的事,恕我实难配合。”
“屈打成招,您非要这样做,我毫无办法。”
佟瞎子脸庞阴厉,戾气暴涨道:“你,冥顽不灵,委实该死。”
“老夫有意手下留情,你偏偏不知好歹。”
“好,事到如今,成全你又何妨?”
鹰钩鼻老头尖笑道:“我早说了,没必要跟她慢慢拖延。”
“没尝过守道者的手段,她自是不屑一顾。”
“等尝过了,方才知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黑脸老太婆急不可耐的伸手道:“我来,《摄灵术》下,我就不信她能继续抵抗。”
睡老怪一声长叹,眼露复杂道:“灵丫头,何苦来哉?”
灵溪笑容温柔道:“苦吗?我觉得一点都不苦。”
“因为师傅说了,苦到尽头甘自来。”
密室内,五条仿若实质的红线从黑脸老太婆的五指钻出。
陆续延伸,扭动如蛇。
落于灵溪头顶上空,顺着头皮无限渗入。
她带有笑意的眉眼很快变得痛苦,又被她暗中压制。
黑脸老太婆玩味开口道:“别急,这才哪跟哪呀。既然选择自讨苦吃,就慢慢享受《摄灵术》的玄妙。”
“操-控你的七情六欲,伤你魂魄,损你元神,动摇神魂。”
“不出意外的话,当你再次苏醒的时候,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你心里隐藏的所有秘密,终究会被守道者全部掌握。”
睡老怪指责道:“金婆子,给她一个痛快不行吗?非得让她受尽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楚?”
“一分钟能搞定的事,你打算拖到几时?”
黑脸老太婆心情愉悦道:“这死丫头嘴硬,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哪里知道守道者的厉害。”
“昆仑少掌教?呵,好大的威风。”
“殊不知华夏六脉在守道者的眼里,弱如蝼蚁。”
灵溪娇躯颤抖,牙关紧咬。
绝美容颜苍白无血,额头大汗淋漓。
黑脸老太婆右脚前移,一指点向灵溪眉心。
“噗。”
血雾洒满青衣,血珠成线,从她的嘴角快速滴落。
睡老怪怒斥道:“你够了。”
“施展《摄灵术》越快,她所承担的伤害就越小。”
“你一昧拖延,难道真要让她变成傻子?”
黑脸老太婆充耳不闻,压根不理睡老怪的咆哮。
佟瞎子摆手道:“适可而止,毕竟答应过季玄清。”
“哗。”
五根红线彼此纠缠,消失不见。
灵溪的面色逐渐恍惚,眼眸无神,气势低落。
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无精打采。
黑脸老太婆悬浮半空,盘腿坐立道:“睡吧睡吧,争取做个好梦。”
灵溪眼皮垂拉,在对方的“教导下”乖乖合上双眼。
黑脸老太婆得意道:“瞧,这不成了?”
鹰钩鼻老头跃跃欲试道:“剩下的交给我,我倒要看看她和妖魔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家伙的来历,藏身之所,其插手六脉气运的真实目的。”
“这些,得彻彻底底的盘问。”
黑脸老太婆阻止道:“我是施法者,理当由我询问。”
“你擅自胡来会间接惊醒她,去,少添乱。”
说着,她一声响指,语气威严道:“灵溪,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简陋的木板床上,灵溪并未睁眼。
她的眉心,有一团火芒隐约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