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上,面对胡英黄亮近乎崩溃的追问,我将早已准备的好的托词“尽数丢出”。
听到我说杜奇瑞等人安全撤离,两人又惊又喜。
尤其黄亮,这家伙眼窝湿润,如释重负,瘫软在沙发上念念有词。
说什么老天保佑,他这个内门副统领总算不用受罚了。
胡英兴奋拍桌道:“神秘人,又是神秘人,这一定是掌教大人留下的后手,否则哪有这么多巧合。”
“苗疆之行,大师姐遭遇截杀,同样是神秘人出手营救。”
“武力十五层的高手,除紫薇宫主肖岫烟外,整个华夏只有那几个不问世事的老怪物才有此修为。”
“当然,星阑长老不算其中。”
“以他的脾气秉性,不出手则以,出手的话这些道门弟子万万没有活着离开的机会。”
“三位道门长老又如何?两位武力十二层又怎样?在星阑长老面前,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黄亮赞同道:“外界盛传肖岫烟与掌教有旧情,所以才暗中相助昆仑。”
“可要我说,帮助我们的绝不可能是肖岫烟。”
“六脉约定,各大掌教是不能插手气运之争的,起码明面上断无可能。”
“肖岫烟肩负紫薇兴旺,拿这个当赌注,她赌不起。”
“再则,昆仑与紫薇就算没有成为直接对手,亦不会成为朋友。”
“局面在这,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份平衡。”
胡英开心的直搓手道:“下面怎么说?杜长老安稳无忧,咱们用不着返回有信号的地方禀报大师姐了吧?”
黄亮笑骂道:“废话,难不成坐这晒太阳?”
昨晚狂-风暴-雨,今早阳光明媚。
八月的天气仿佛女人善变的心情,让人捉摸不定。
我洗了个热水澡,坐在窗边狼吞虎咽康师傅泡面。
饿了一夜,我这会真真的前胸贴后背,说是头晕眼花也不为过。
胡英坐在我对面,端着烟灰缸腾云驾雾道:“你小子命大,两次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你的福气,也是我和黄统领的运气。”
“大师姐将你托付给我们,你要是出事,我和黄统领万死难辞其咎。”
我大口喝着面汤,软声宽慰道:“别这么想,都是人生爹妈养的。我的命值钱,你们俩难道是路边野草?”
胡英正色道:“不一样的,身为昆仑弟子,我们的身家性命不属于自己,而是归师门所有。”
“保护你,是大师姐的命令,我们俩接了令,就得圆满完成任务。”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我们的一时疏忽大意给师门带来重大损失,这样的罪责我担当不起。”
“死后有愧,神魂不宁。”
胡英的话让我百感交集,同样出自六脉之一的紫薇,为什么九阳就没有这种觉悟?
长生不死,寿与天齐,这真的很重要吗?
不能和自己的亲人,爱人,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这样的长生有何意义?
我搞不懂,难以理解九阳的执着,那近乎入魔的疯狂。
随后的三天,一路太平。
我每天缩在房间看电视剧,要么陪胡英黄亮轮番斗地主。
脑子里的薄膜在九阳不断的消耗下,漏洞越来越大。
如果说之前是针眼大小,那么此刻足有黄豆大了。
我甚至隐约感觉到,或许在我午夜梦回熟睡之际,九阳曾偷偷操-控我的身体出去溜达过。
因为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脑子昏沉,双腿发软,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这样的感受只有将身躯借给九阳后才会发生。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鞋底有杂草黏住。
自上一次营救杜奇瑞,这几天我压根没下过车,又怎么会黏上杂草?
那一天的衣服鞋子是我亲手洗的,要多干净有多干净。
心知肚明的事,就没必须质问九阳了。
目前来说,我奈何不了他。吵得再凶,闹的再厉害,并不能改变什么。
第七天,远远的,我可以看到高耸入云的昆仑九峰。
在那云端之上,尤其是最中间的那座山峰,接连天际,好似天界通往人间的阶梯。
胡英告诉我,最多再有半天,大概明天早上便能抵达昆仑山脚。
我急切的心情变得欢喜,恨不能插上翅膀飞上去。
一夜无眠,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离昆仑越近,我紧绷的心就跳的越快。
我怕,怕事实真如九阳说的那样,我在昆仑藏书阁找不到任何对付元神寄托的资料。
真到那一步,我该怎么办?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问题是我坦白之后能得到好结果吗?
我自问自答,从未有过的焦灼。
迷迷糊糊的我睡着了,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