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星月无光,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九宫法盘在瘦弱老者的指引下嗡嗡作响,法针颤鸣,似婴孩啼哭让人心生悸动。
九道虚影纵连天际,遮天蔽日,又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九阳。
雨未停而风不止。
狂风大作,呼啸如龙。
白发老妪衣袍鼓动,升至半空。
其垂落的右手猛的朝下,就这么轻轻一拉。
“崩。”
地动山摇之后,岩石无故开裂,遁入山底的浊雀拂尘悄然乍现。
尘柄为剑,剑气磅礴。
尘丝化针,无孔不入。
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双面夹击,使得九阳退无可退,无处闪躲。
如果是旁人立足于此,我这会肯定提心吊胆不敢睁眼。
但九阳的实力我很清楚,放眼整个华夏,除了那几个一心追求天道不问世事的老怪物和被荡妖剑法迷失心智的三伯以外,应该没人是他的对手。
就这,还只是因为他的元神不曾与我的肉身融合。
一旦让他真正的“复活”,恢复曾经武力十八层的巅峰修为,天大地大,谁又能伤他分毫?
苗疆之行,他以一敌八,轻而易举的屠杀佛门与运宗联手的八位长老。
如弑草芥,信手拈来。
所以区区两位武力十二层的道门高手又算什么?
“叮叮叮。”
尘丝衍变的钢针刺在九阳身上,悉数跌落,如若撞击铁块,发出轻盈悦耳的脆响。
他缓慢抬手,在白发老妪匪夷所思的注视下,以左手食指与无名指夹住了黑色长剑。
准确来说,是一柄木剑。
长短不过二十厘米,剑身浑厚,隐隐泛着紫光。
“生长在黄泉冥府的浊木,世间再无第二根,果真叫人心动。”九阳动作轻柔的抚摸,覆盖在头套下的嘴角向上翘起,笑眯眯道:“我喜欢,那么,便留下吧。”
“啾。”
雀吟回荡,充满着愤怒不甘之意。
九阳反手紧握道:“跟着我比跟着道门好,吃香的喝辣的,哪至于陷入沉睡?”
“当年三只幽雀为灵,如今仅剩你一只,不孤单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乖,我这就帮你抹除神魂烙印成为自由身,别乱动哟。”
九阳和颜悦色的与雀灵沟通,掌心有透明火苗喷涌。
“哇。”
白发老妪口吐鲜血,惊恐万分的捂住嘴巴。
身为浊雀拂尘心意相通的主人,这一刻,她与拂尘间的亲密联系竟然被人生生切断。
这需要何等恐怖的实力才能这般轻松为之?
武力十五层?还是传说中的半仙境?
起码武力十四层的道门掌教太虚子是无法做到的。
“你……“她踉跄疲软的从半空飘落,面色灰白,震惊之色不言而喻。
“轰隆隆。”
九宫法盘上,长达数十米的虚影接踵而至。
瘦弱老头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以血水腐蚀法针,痛苦喊道:“二师姐,速速撤离,此人绝非你我能够抗衡。”
“道门弟子听令,能走即走,快……”
“快啊,我来断后。”
他双眼血红,神色癫狂的操-控法盘,目露视死如归的绝望。
身为道门四长老,在得到太虚子的授意后,他师姐弟三人先行出发,半路埋伏,欲将杜奇瑞截杀于此。
表面上,他们是在帮莫争“报私仇”,为了那个名叫嘉慕的女孩。
可实际上呢,解决了杜奇瑞,就等同砍掉季玄清的左膀右臂,彻底打乱昆仑的布局。
苏星阑下落不明,唐静月重伤未愈。
只要杜奇瑞一死,昆仑再无人可用。
这样的前提下,一向按兵不动的道门才有机会获得“真凰气运”。
外界盛传灵溪是真凰命格,太虚子断言八九不离十。
从前的莫争宅心仁厚,无心争夺气运。
但在太虚子的刻意“安排下”,他变了,变得戾气横生,满心杀意。
他愿意卷入这场风波,背负道门重担,身为道门长老的他们又岂会袖手旁观?
一切有条不絮的进行着,计划堪称完美。
虽说死瘸子事先察觉,携门下弟子逃进洞窟,以乾坤印内十六座阵法断去出路。
然而凡胎肉体,总有弹尽粮绝的那天。
三天,五天,最多一个礼拜,他相信杜奇瑞一定会自投罗网。
与其在洞窟里被活活饿死渴死,不如奋力一搏,于绝境中寻求一缕生机。
只要是正常人,大多是这个想法。
当然,就算杜奇瑞铁了心不出来,对他们而言也无非多等几天。
阵法需要人为操-控方能发挥出最大威力,亦是他们验证杜奇瑞是死是活的最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