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陈玄君没来由的松了口气,眼底有欣喜掠过。
他喝光杯中温水,走出客厅。
院子里,小雨未停,方玟萱将洗好的衣服晾挂在翻新打造的凉亭内。
而那个被蒋岳中重伤未愈的刁婆婆正躺在屋檐下的竹椅上打盹。
双眼半眯,鼾声模糊。
陈玄君有意与紫薇交好,索性蹲在一边抽烟道:“我千叮万嘱老道士不许出手伤人,验明您的身份即可。但他不听我的,由着性子办事。是我大意疏忽,您老千万别心生记恨。”
刁婆婆轻嗤一声,似有不屑。
陈玄君感慨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啊,稍纵即逝不留痕迹。”
“九年前,您初来陈家的那天,是我亲自将您送到这间小院。”
“将心比心的说,方玟萱是您的救命恩人。但我,同样对您有恩。”
“您帮着她对付我,半点余地不留,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陈玄君心有不甘的埋怨道:“偏心,偏的太离谱啦。”
老太婆缓缓睁开双眼,语气清淡道:“你的恩,我早在七年前便还给你了。”
陈玄君面露茫然,疑惑不解。
老太婆说道:“七年前,你的大哥陈宦阳聚集了一批高手暗中刺杀你,妄想重新夺回陈家家主的宝座。”
“总共三十九人,修为最强者武力十层。”
“在北宁市生态园,蒋岳中不在你身边。那一晚,你差点命丧当场,忘了?”
“是我救了你,一命还一命。”
“我欠你的,已然还清,不存在偏心偏袒。”
陈玄君神色肃穆道:“您当时为什么不提?好叫我知晓您对我的心意。”
“若您能事先表明身份,我又岂敢对您不敬?”
“到底有恩果牵连,即便成不了合作无间的朋友,亦不会成为敌人。”
“再不济,也会比现在的关系融洽。”
老太婆脚尖落地,晃动竹椅道:“你要的我给不了,提不提并不重要。”
“你野心太大,而我恰巧身为紫薇一脉,还了你的恩,就此两清。”
“我不是蒋岳中,做不到尽心尽力的辅佐你。”
“最重要的是,你为人处世的恶心手段我瞧不上。”
“瞧不上,自是不想再有瓜葛。”
陈玄君争辩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论心机城府,谁又比得上紫薇一脉。”
“是,我做了不少坏事,卑鄙下流,为人所不齿。”
“可华夏六脉,大大小小的势力数百个,谁能出淤泥而不染?”
“气运之争的路上布满荆棘,血雨腥风,不成功便成仁。”
“我有错吗?”
他自嘲着问道:“我要是有错,您告诉我谁才是对的。”
老太婆坦然回道:“你没有错,我说的很清楚,我个人不喜欢你,仅此而已。”
陈玄君吐着烟圈微笑道:“这真是个完美的理由。”
老太婆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苍老的脸上尽显追忆之色道:“那年冬天,我躺在罗汉寺的草丛里,半只脚跨入了阴曹地府,是玟萱费尽全身力气背我回来。”
“她背着我,身后跟着个天真可爱的小童鸢。”
“我半死不活,意识迷糊,可我还记得她摔了多少跤。”
“积雪很深,她被你吸收了命格气运,体质虚弱。”
“我和她一起倒在地上,小童鸢捂着我的脸,一个劲问我冷不冷。”
“她给我搓手,在我脸上哈热气,喊我婆婆。”
“我听得到,感受的到,却回答不了。”
“你说的不错,你和玟萱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玟萱占大头,你占小头。”
“如果你真心对她好,拿她当陈家主母,当你陈玄君的夫人,我一样会爱屋及乌的对你好。”
“或许不会帮你争夺气运,但一定会护你安危。”
“遗憾的是你对玟萱不好,你的图谋仅在命格气运。”
“这样一来,我就只能站在玟萱这边与你撇清关系。”
老太婆说到这,扭头看向陈玄君道:“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珍惜。”
陈玄君捏着燃烧半截的香烟气愤道:“你给的机会就是帮方玟萱出谋划策,让她拿气运威胁我,搞出所谓的十二年约定。”
老太婆默认道:“只要你舍得放弃,我会想方设法的补偿你,绝不叫你吃亏。”
“可惜你不愿撒手,我为了玟萱能顺利离开陈家,只能那样做。”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提出的要求不高,我没理由不答应。”
陈玄君闭眼深吸口气,心绪暴躁道:“我想成为华夏之主,方玟萱假凤命格,她的气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心知肚明。”
“你瞧不上我,不会辅佐我,再多的补偿都变得毫无意义。”
“你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