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的话让我喜出望外,瞬间明悟道:“你打算从李木子下手?”
在我看来,空闻妖僧交出了李木子的生辰八字,以灵溪的性格必将有所行动才是。
“不,李木子未必会说真话。”灵溪轻声道:“得从叶家入手。”
“苗疆之行,佛门与运宗联手算计我们,这笔账我一直记在心里。”
“白南弦身重紫薇七星海棠,废人一个,剩下的便是佛门小和尚了。”
“掌握了他的生辰八字,我就有了对付他的办法。”
灵溪眼眸冷冽道:“能顺利取他性命自是最好,失败的话,我也要他滚出京都,再无入世争夺气运的资格。”
“至于叶家,佛门慈恩长老坐镇叶家,你爸的下落他岂会不知?”
“就看叶罡与叶振心父子俩舍不舍得下血本了。”
灵溪旁若无人的说道:“叶旭维的父亲是叶罡一手培养起来的大管家,知晓叶家许多秘密,算是叶罡曾经的绝对心腹。”
“即便现在退居幕后颐养天年,很多重要的事,叶罡依旧让他帮忙处理。”
“正因为如此,看似无关紧要的叶旭维方能引得叶千山亲自出马庇护。”
“可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不在叶旭维身上。”
“他再怎么重要,又哪能比得上嫡系血脉叶千山呢。”
谢小猫摸着下巴插话道:“这两人的地位半斤八两,在叶家父子眼中,似乎并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叶千山。”
裴川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
灵溪没有多加解释,因为她的思绪悄然回到了十岁那年。
那年的秋天,昆仑主峰大殿,叶千山带着诸多礼物上山看她。
在那棵树龄长达百年的梧桐树下,她问了叶千山一个问题:爷爷死了没。
叶千山告诉她:爷爷很好,身体很健康。
灵溪哭了。
低着头泪流满面。
叶千山同样哭了,哭着掀开上衣,露出胸口龙眼大小的圆形疤痕。
总共六枚,触目惊心。
灵溪送他下山,最后喊了他一声哥。
他红着眼眶提议道:“别回去了,咱妈的仇,交给我吧。”
从那天起,灵溪与叶家断了联系。
她甚至给叶振心写了一封信,自我逐出叶家,归还叶姓,以灵溪为名。
没有人知道叶千山走后她在昆仑藏书阁呆了多久,不吃不喝,废寝忘食的查询资料。
最终,在一本落满灰尘的古籍中,她找到了答案。
千年前,华夏有一邪恶的门派,幽冥门,被六大势力联手铲除。
幽冥门藏有邪术“种运术,”以秘法聚天运,种于人体之中。
无需借助命格支撑,诡异非凡。
叶千山胸口的六枚疤痕不是叶罡对他窥破秘辛的惩罚,而是偷偷将叶家六盏气运灯种入了他的体内。
五年前,灵溪因为红鸾命劫不得已下山入世。
当天晚上,叶千山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哭的睁不开眼。
她坐在别墅的沙发上,陪着他一起掉泪。
那一天,是她时隔十年,又一次开口喊他大哥。
她将十年前找出的古籍交给了他,从此“形同陌路”。
她是华夏最年轻的天灵师,昆仑少掌教。
他是叶家谁都看不起的太子爷,活的浑浑噩噩。
两人的目的一致相同,为母报仇。
她在明,他在暗。
她对他不假辞色,厌恶到了极点。
他对她关怀备至,恨不能捧在手心。
她做的,是她必须要做的样子。
他表现的,同样是他所要表现的模样。
正如此刻,她隔着人群,冰冷的注视轮椅上的病态男子。
眼底,有稍纵即逝的温柔。
“铛。”
电梯门开,身穿西服的叶振心在一位矮小老者的陪伴下傲然走出。
叶千山视若无睹,鼻孔塞着餐巾纸,仰头抽烟。
叶振心似乎也没询问他的意思,直接走向灵溪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人?”
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灵溪如同直视陌生人般漠然回道:“交换。”
叶振心干脆道:“哪一方面?”
灵溪平淡道:“苏明康的下落。”
叶振心笑了,缓缓摇头道:“这个要求我无法满足,因为我不知道苏明康在哪。”
裴川开口道:“你不知道,叶家有人知道。”
叶振心坦白道:“慈恩大师是佛门长老不假,但他和叶家不属于合作关系。他之所以愿意坐镇叶家,帮忙守护祠堂内的三十六盏气运灯,是因为他曾欠老爷子一份人情。”
“叶家没资格逼他说出苏明康在哪,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很遗憾,你们的交换我难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