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砍向马的前蹄。只听马鸣嘶吼,肖兰时重重从马背上跌落,马前腿上血肉模糊,已经不能跑了。
&esp;&esp;一抬眼,方英正冲向球门,近在咫尺。
&esp;&esp;突然,岑非深不知从何处钻出,与他迎面冲来!
&esp;&esp;方英将迎上岑非深的利刃,他跨下的马却跑得更快了。
&esp;&esp;他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带着彩球策马飞奔,风雪吹拂起他的发,少年意气风发。
&esp;&esp;肖兰时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方英。
&esp;&esp;热血泼洒在雪地里。
&esp;&esp;“得……得筹——!!!”
&esp;&esp;他在倒下前嘶吼着。喊得声音嘶哑。眼睛死死地盯着球门。
&esp;&esp;砰——!
&esp;&esp;“蓝方得一筹——!”
&esp;&esp;“方英——!!!”
&esp;&esp;场外不明所以的看客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呼声、叫好声。
&esp;&esp;这他妈的可是死了人啊!
&esp;&esp;肖兰时一向不信什么礼义,觉得书上那些仁义礼智尽是满纸荒唐。他在金麟台上,睁眼闭眼的尽是尔虞我诈,世间哪有那么多大公无私!哪有人会真心诚意把大梨拱手让给陌生人?说是为了赚长辈的青眼岂不是更合逻辑!
&esp;&esp;因为这世上大多都是灰色,你就要低头,你就要麻木,你就要把自己变成灰蒙蒙的,才好融入!你不要去看,你不要去听,不要去理会,你躲进时间里,泡在温水里,祈祷着一切都会过去,不屑一顾地断言都与自己无关,自以为是地把这叫做入世。
&esp;&esp;可眼前就是他妈的死了人啊!!!
&esp;&esp;肖兰时骗不过自己。他没法视而不见。
&esp;&esp;岑非深轻吻沾满血的球杖,笑意盈盈:“呀,终于得了筹,可喜可贺。”
&esp;&esp;第9章 大意失荆州
&esp;&esp;方英的尸体被拖下去,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esp;&esp;比赛还没结束。
&esp;&esp;肖兰时越上方英的马,转头高呼:“卫玄序!四比二!”
&esp;&esp;闻言,卫玄序迅速喊道:“还有三筹,生死难言。家中有老幼者,不得停留,立刻解马下场。”
&esp;&esp;卫肖二人心知肚明,接下来的马球,已经不再是球赛,而是性命相博的斗场。
&esp;&esp;方英不能白死,他们必须赢。
&esp;&esp;场上陆续走下三人,卫玄序这队还剩下六人之数。韩珺也想下场,拉着王琼的衣袖走,拽了两拽,王琼纹丝不动。
&esp;&esp;韩珺皱眉:“呆子,走了。”
&esp;&esp;王琼攥紧拳头:“我不走。”
&esp;&esp;韩珺低声呵斥:“岑非深是冲卫玄序来的,和王韩两家没有半点关系,你在这节骨眼上犯什么牛劲。”
&esp;&esp;王琼指着地上的血:“如今敌人都欺辱到萧关门前了,如何能忍下这口恶气!你要想走,你走。驾!”
&esp;&esp;韩珺明白,王琼眼里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理智告诉韩珺,若是王琼死在岑非深手下,皆大欢喜,王家又失了一臂膀。
&esp;&esp;可他也不知道为何,马蹄不由自主地向场中踏。
&esp;&esp;王琼拉紧缰绳:“怎么又回来了?”
&esp;&esp;韩珺与他并肩,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他遥望督守府高耸的楼宇,悠扬的钟磬声在空中盘旋。顶楼上的古钟只有督守才有资格叩响,那代表萧关的权与势。韩珺做梦都想摸一摸古钟,王琼就偷了父亲顶楼的钥匙,在夜里让他噼里啪啦地乱敲,结果钟声引来了王琼父亲,没过多久王琼就被打得头破血流。
&esp;&esp;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韩珺才知道这世上有比权势更重要的东西。
&esp;&esp;韩珺马蹄轻踏,道:“不能总让你王家独占风头。”
&esp;&esp;“我还以为有别的。”
&esp;&esp;“……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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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对面,岑非深拄着球杖,伸出手指:“一、二三、四五……六。玄序,你只剩六个人啦,好像我欺负了你。这样,我也只出六个,才显得公平。”
&esp;&esp;语罢,他回望道:“刚才丢球的是哪几个来着?你?还是你?算啦,我没看清,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