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八,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可以一睹桂安神迹,幽掖泉。
温北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睡过去之前, 她迷迷糊糊地想,若是当初她有东家半分的运气,也不至于老在倒霉悲催的事情上反复横跳。
她这一睡,林一安的那份淡然瞬间分崩离析,不顾一切地压榨着丹田里濒临枯竭的内力,强行运起轻功。
封住的穴道也被挣开,身后的豁口再次溢出血来,零星的血沫滴了一路。
东家的脸色越来越白,唇色近乎分辨不出。
他有些后悔,为何在她面前还自持什么冷静矜持。
他应该一开始就告诉她,应该把一切都告诉她。
可我到底不敢赌,赌你不计前嫌。
他太了解她了,表面上的大度不过是掩人耳目。
她小气到,你吃了她一块糖,也要找个时候拿回来。
那不如,从头开始。
温北是被一股药味儿熏醒的,下意识便干呕了几下。
温姑娘,你若还想我医好你的眼睛,就不要做出这幅嫌弃的表情。
这声音委实熟悉,同那臭小子扮成的安照实一模一样。
温北摸索着坐了起来,这一起身,她忽然发现身子比起之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多谢安先生相救了。温北顿了顿,问道:不知东家可还安好?
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加之内力耗损过度,休息一阵便好了。
安照实将手里的药碗递到温北手里道:不过为了温姑娘,林一安可是下了血本。
什么血本,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至于再次使用禁术。
不过是些小恩小惠,难道还让她感恩戴德不成?
温北捏着鼻子将药一口饮下,苦涩的味道直冲鼻尖,她强行压下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问道:安先生,有糖吗?
没有。
安照实一开口,忽然想起之前一声不吭走掉的少年,留了些蜜饯。
说什么若是再有试药的人来,好歹给人备点蜜饯。
这样就算身上再痛,嘴里也是甜的。
于是他改口道:糖我这里没有,蜜饯到还剩了些。
安先生有所不知,小十八身子娇,吃不得苦。
林一安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他这么一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温北是个娇养长大的大家闺秀,从小锦衣玉食,就算是喝药都得配上各种各样的甜蜜饯。
温北憋了憋,实在没有憋住,张口便骂:你
才吃不了苦,你全家都吃不了苦。
一颗蜜饯被塞进了嘴里,将没说完的话堵了个严实。
是我说错了。有我在,又岂会再让小十八吃苦。